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柠檬茶、草莓椰N

 

1柠檬茶

许凌安与李许的父亲是最亲密的生意合作伙伴,所以他们俩自少就形影不离,他们一同就读幼稚园、小学、中学、大学,许凌安一直认为,这是天赐良缘,是天注定他与李许发展竹马之恋。

他对李许的心动始于三岁,别人都说,人长大后都会忘记儿时往事,但许凌安清楚记得,那天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上学日,唯独有一点不同的是,那天每一个小孩都带着自己心爱的宠物的照片前来,跟同学分享牠的习性,一同生活的回忆,以及选择牠的原因,而那时每一个小孩都是养些仓鼠呀猫咪呀小狗呀,只有李许告诉大家他养了食人鲳。

“我好喜欢牠,牠总让我流血,很疼。”

李许那时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,但神情很是认真,且还真有些迷恋着什么东西的失魂,许凌安因为害怕别人视他为异类,不敢跟大家分享他的爱宠也是食人鲳,所以当那天听到李许这般豁达从容,他就知道,他一生的仰望,就是李许,只能是李许。

他们出双入对,连爱好都是一样的。

十岁那年,他们都分化了,李许是alpha,许凌安是oga,他们的信息素也是天作之合——一个是柠檬,一个是红茶,柠檬红茶,味道配得无可再配,连医院的测试都说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,简直就是绝配。

许凌安知道,李家与许家早晚会联姻,这只是时间问题,他愿意等。

可是,十一岁那年,一切都变了。

变卦就发生在一个寻常的放学日。

“你们就是李家和许家的大少爷吧?”拦路的男人面上有一道极似毛虫的刀疤,他叼着一根烟,语气猥琐至极,“哟,我们想邀请你们到一处喝杯茶,请吧。”

李许将害怕得不停发抖的许凌安推到身后,冷漠地道:“不用了,我们会有司机接送,不需劳烦了。”

“不用见外!你们家里那些宝马香车都来不了啦!”刀疤男笑一笑,语气却极为凶悍,“上车,别迫我们动手,一会儿吓坏你家的小oga就不好了,不是吗?”

其余三个大男人,皆手持木棍,他们正在步步迫近,李许咬着牙,心底开始盘算自己力搏起来到底有多大胜算,但下一刹那刀疤男便被一记天残脚踹进旁边垃圾堆中,直接昏迷。

“大哥!大哥!你怎么了!”

许凌安看向来人,来人一双凌厉的瑞凤眼,直挺鼻梁下一薄唇,那小身段虽未完全长成,但身材比例极好,腰细腿长,白皙的肌肤看上去凉凉的,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。

三个大男人啐了一口黄牙,挥着木棍,穷凶极恶地向着少年冲去,但都被少年几下防身术打得倒在一旁,连连呻吟。

少年无甚表情,只冷淡地看了李许与许凌安一眼,然后便要转身离去,许凌安发现他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样的校服,刚想与李许跟少年道谢,手却拉了个空,因为李许早已急步上前,一把牵住了少年的手。

他也许太紧张了,以致说话都结结巴巴,“你是??你叫什么名字?”

少年正要开口,就被人拉走了,“茗茗!你怎么走得那么快!有事吗?还好吗?为什么不等等我?有没有受伤?快走!我报警了!让警察处理人渣!”

看清来人后,李许的脸色阴沈如夜,“桓曜湘?”

桓曜湘皱了眉,将蔺凝茗护在身后,“李许?”

许凌安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两人明明不同班,但势成水火,剑拔弩张,但桓曜湘很快就给了解释:“李许你这个坏蛋!上次在商店抢走茗茗喜欢的蛋糕今天又惹祸上身要茗茗出手!可恶!你这个败家子!”

李许神情错愕,这才知道为何桓曜湘一直跟他抢甜点店里最后一个小蛋糕,“上次的甜点?我——”

蔺凝茗没有说话,只颠了颠书包,转身走了。

桓曜湘无礼地哼了一声,然后就搂着蔺凝茗的肩一直吵个不停地离开了。

许凌安还记得李许自那天起,便一直盯着那清秀少年,蔺凝茗很喜欢坐在日光下看书,一看就是一个午休,桓曜湘就在一旁陪着他,挨在他身上与他同看,有时还要蔺凝茗念给他听。

李许就一直在远处痴迷地凝视着那好看得似画的人儿,天天都是如此,他祈求蔺凝茗终会看他一眼,但等到的从来都不是蔺凝茗的回应,只有桓曜湘的怒目。

“凌安,我今天和茗茗说上话了,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?”

许凌安递上一杯柠檬水给李许,看着李许咧开了一个极为真挈的笑容,他心里满是不甘,“阿许,你追着蔺凝茗已经五年了!他根本没有放你在眼内!你听话吧,别再花心思在一个beta身上了!别再执迷不悟了!”

“他不是beta,他只会是个oga。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beta。”

李许的嗓音很沈,目中却闪过一丛火,许凌安知道,这是一个alpha紧盯猎物的眼神,片刻后,李许又笑了,看上去亲人无害,“我会跟茗茗做爱,我会让他怀上我的孩子,我们的孩子一定很美好,而且聪明伶俐,会是李家蔺家的继承人??”

“阿许??”

许凌安以为李许知道蔺凝茗去了h大后会发疯,没想到李许却异常平静,他心情极好,“我跟未来岳母大人通过电话,她知道我对茗茗的心意,也让我好好用功,将来李家蔺家总会有机会合作。我不着急,若果不成为一个更好的人,怎配得上茗茗呢?”

他们在q大发奋学习,毕业后就在李家发展,李许对许宝药业的抑制剂改良特别上心,一星期有五天都留在交叉实验室内,许凌安就陪着他。

站在实验区中,看着实验品oga如何因为缺乏标记他的alpha的信息素而饥渴欲死,丧心发狂,李许只紧抿着唇,一脸阴霾,许凌安看向他,只觉于心不忍,“阿许,你看,这个oga缺乏alpha信息素三天就变成这个模样,已经是一大进步了。”

“不够,完全不够。”

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?蔺凝茗是个beta,他根本不是oga!他没有信息素!你这样不是徒劳无功吗?”

李许那邪气的眼更狠戾了,瞪得许凌安心上一寒,“许凌安,你没有证据。”

“上星期,蔺氏参加了慈善晚会,我见到了蔺凝茗。”

许凌安那时端着一杯酒,看向蔺凝茗,清秀少年完全长成后,气质超俗,容貌俊美,说他不妒忌也不可能,但他也没法子,所以唯有趁蔺凝茗到外面吹风时,硬着头皮上前,与他商量——

“蔺凝茗,你放过李许吧。他为你已陷入疯癫了,你拒绝他,当面拒绝他,求求你。”

蔺凝茗也许是有点醉了,看向许凌安的时候目光也软绵绵的,没了从前的凌厉,“我不见他。”

“你不是喜欢桓曜湘吗?我帮你!alpha的催情剂我也有,只要一点立时进入易感期,虽然你不能被标记,但上床后——”

“许大少,我不需要药,也不想害曜湘。我知道你喜欢李许,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。”蔺凝茗伸手将刘海扫到脑后,闭上眼睛深呼吸,“许大少,我无法帮你,我自己??”

蔺凝茗停住了,像是知道自己失言,然后纠正,“没什么。我先回去了。”

李许听到此处,不关心蔺凝茗怎样冷漠,只异常激动地抓住许凌安,“茗茗他说不见我?他果真告诉你他不见我?”

“是、是啊??”

李许笑了,起初还是捂住嘴角,后来愈发兴奋,终是笑得不能自已,连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,许凌安担忧地看向他,须臾后,李许便稍稍冷静下来,轻叹着:“凌安,茗茗分化成oga了。终于分化成oga了,我太高兴了!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未来岳母,跟她求证!”李许兴奋地看向面前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oga,微笑着说:“凌安,我要茗茗永远离不开我,我要他只要离了我一小时就痛苦欲绝,我好爱他。来,帮帮我,想想怎样才能改进抑制剂吧。然后,我会去见他。”

后来桓曜湘死了,许凌安派去的人传回了桓曜湘的死状,李许盯着照片,相中人死不瞑目,颈部鲜血淋漓,将相片整幅画面染红,李许却吞咽了唾液,吃吃痴笑,“我的茗茗该有多难受,我要去见他!告诉他,我永远会陪着他!”

不久,蔺凝茗便答应了李许的求婚,许凌安在许宝药业就见到一身黑的蔺凝茗前来药厂找李许,李许带着蔺凝茗走到茶水间,许凌安不放心,就躲在外面,偷听他们的对话。

“茗茗,你爱吃这款小蛋糕,对吗?这里一直备着??”

“我有事与你商量。”

“嗯,你说。”

“我需要牟星的股份,你有办法替我购入的吧?”

“嗯,没错。”脚步声传来,李许大概走近了蔺凝茗,“茗茗??我想你了,我想要你??”

接着传来的声音引人遐想,衣衫窸窣,肌肤相摩,暧昧低吟之声混杂一起,但最令人惊心的是拳头击打肉体,肉体撞倒木桌之呯呯声,许凌安吓得冲入茶水间,只见一片狼藉,李许倒在一旁,一手正擦过嘴边的血,而蔺凝茗冷冷地用丝巾擦着手背,“蔺凝茗!你怎能打人!”

蔺凝茗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丝巾,手心一转,手指一松,丝巾掉落在地,他仍旧那么漠然,“拿我需要的东西来,不然,你休想碰我。”

许凌安看着蔺凝茗离开,正想安慰李许,却见李许面红耳热,兴奋得狂笑,“凌安,看见了吗?茗茗??真的,我要占有他!我要他成为我的一部分!我要跟他成为一体!我现在就去收购股份,我现在就去!”

许凌安心疼李许,捧着他的脸就想吻他,想告诉李许他根本不需要作贱自己,但李许只推开了他,一边哈哈笑一边打电话给公司的财务部。

“茗茗??我不论付出多大代价??都要研制抑制剂??我要茗茗上了我的瘾??”

“嘿嘿??”

李许疯了,然后他真的付出了自己承受不起的代价,但蔺凝茗依旧不属于他。

“阿许,你要坐牢,但你不会孤独,我会陪着你。”

许凌安自首了。

他要在牢狱中度过余生,但只要能看到李许,伴着李许,他便什么都不怕。

即使他们第二性别不同,不能同住,即使他们只能在铁丝网外见面,但他也不怕。

他和他是天赐良缘,他们是天作之合,他们会在一起,永生永世。

2草莓椰奶

柏卿入行时刚刚十八岁,五官还带点稚气,肌肤光润,嫩得像水田里长得最鲜艳的水葱,他又是个极漂亮极甜蜜的人,笑起来就讨人喜欢。

可是柏卿的演艺之路并不顺畅。

他本来就是因为家境贫困才辍学出道的,背后没人撑腰,自己也无人脉,加上他害怕自己oga的身分会让他被非礼性骚扰,他一直装成个beta,结果就只能在三流娱乐公司中当着个十八线小小小明星,出道不过半年,拍的剧集共有十套,每个角色存活时间不过1/4集,可谓跑龙套中的跑龙套了。

柏卿从不气馁,也从不低头,他觉得他总有一天能熬出头的。但他的老板与柏卿的想法南辕北辙,他觉得柏卿可美了,要找个金主毫无难度,而只要找到金主,柏卿自然就能红了!所以他要柏卿陪着他出席一个慈善晚会,还不许柏卿的经纪人跟着。

慈善晚会就在城中最高级的五星酒店举行,几乎全国的大企业都有派代表出席,柏卿跟在老板身边,不主动也不热情,他的老板气急败坏地拉着他,“我花了不少心机才进得来,若不是见你比其他人漂亮,我也未必带你,你最好清醒一点,给我笑着。”

柏卿没有办法,唯有笑了。

这一笑,差点害死了他。

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他的酒中下了药,他意识愈来愈迷糊,身子愈发软瘫,腹中甚至燃起了一把火,烧得他整个人烫极了,而方才一直缠着他跟他说笑的王家大少爷此时就扶着他,要将他拖回自己恒常开着的房间。

“不??不要??”

老板早就不在了,身边也无其他人,柏卿一直反抗,但绵软的身躯不听使唤,他好害怕,浑身都在颤着,“王大少??我是beta??不好的??”

“我知道呀,beta才好呀,怎么弄都不会怀孕。”王大少在柏卿耳边轻道:“我今晚第一次看到你笑,就想干死你,待会叫得大声点。”

“不??放开我??放开??”

柏卿哭了,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,他会被这个恶心至极的alpha侵犯,强暴,无论他怎样做,都没有人会救他,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他这个平平无奇的人得罪王大少——

可他怎能甘心呢?他不能!他不能就这样屈服!他猛力将王大少推开,自己却因药力倒下来,只有在地毡上爬,王大少冷笑一声,蹲下来扯起了柏卿的头,不管柏卿怎样打他,他还是猥琐地笑道:“还挺烈,不过烈才刺激呢。”

“亲爱的,你让我好找。”

柏卿怔住了,当然怔住的也不只他,王大少也许没有想过这寂静幽深的走廊会有其他人,抑或说即使有人也该视而不见,置身事外,没想到有人会不知天高地厚,就与他作对——

“哟!”王大少看清来人后更兴奋了,“这不是蔺少爷吗?怎么?小美人你也有兴趣?”

蔺凝茗只作微笑,嘴角微微翘起,喝了酒的他软软的,凌厉的脸容抚平得温柔极了,此刻的他美不胜收,还要喃着:“我比他更好,不是吗?”

王大少愣了三秒,他想通了蔺凝茗的话,便立时扔开了柏卿,饥渴难耐地走到蔺凝茗的面前,“??是,对??凝、凝茗,这小子怎能及得上你呢——”

蔺凝茗打开了掌心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王大少扔了白粉末,王大少就立时晕倒了。

“这??他??”

蔺凝茗扶起了柏卿,“那些粉末没有害,只会让alpha沉睡,我母亲怕我遇上色狼,特意要我带上的。你情况不对,现在不要说话,快跟我走。”

柏卿不认识眼前人,却觉得此人温柔心善,所以挨在了他的身上,而一直撑着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,柏卿就直接昏过去了。

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就睡在酒店房间,被窝很温暖,也很舒服。他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来了,折叠整齐放在床头柜上,他焦急地下了床,胡乱地趿着拖鞋就走出套房。

厅中只有一个alpha,很高但很木讷,柏卿左顾右盼,alpha便立刻会意,“少爷他让我照顾你,昨夜他就回去了。”

“我、我能打电话给他吗?”

“少爷说不必言谢。”

柏卿失落地低下头,alpha又再继续将袋子里的豆浆油条拿出来,“方才你说早上要吃这个,我在、在附近买的,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。”

“我说要吃这个?”

“嗯,你在说梦话。”

“??你一直在我旁边?”

“??”

柏卿笑了,笑出声来,看向似乎更呆的alpha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陈珍。”

柏卿回去后就跟老板大吵一架,老板昨夜被王大少骂了一顿,现在见到始作俑者又被骂了一顿,他气得立时与柏卿解约,即使要赔偿也不想再见到柏卿,柏卿的经纪人也看不惯老板的作风,所以就跟着柏卿一同离开了。

离开娱乐公司,柏卿就没了工作,在家中无聊度日,但他没有颓废自弃,反而认真保养,保持身段,美貌必要持续在线,他才能有翻身的机会。

电视上正报导着牟星娱乐公司面临财政危机,已由蔺氏收购股份,蔺氏成为股东后,牟星股价由50abo币升至100abo币,经纪人正后悔自己没有购买股票,柏卿却灵机一触,“蔺氏的少爷是不是??凝茗?”

柏卿寻着蔺凝茗来到牟星,牟星因为刚于低谷中翻身,对他也不挑剔,直接就签约了。当时柏卿听员工说新来的蔺总帅出天际,就箭步奔向食堂,一见蔺凝茗,连经纪人都不顾,直接上前为他抹掉嘴角的奶油,跟他连连道谢。

虽然说话的时候总感受到一股能置人于死地的杀气,但柏卿没有理会,只专注地看着救命恩人。

蔺凝茗对他关爱,甚至说得上是宠溺,只要他开口,他有空就会来陪他,没空也会让陈珍帮忙,纵使是陈珍出现的时间较多,但他也心满意足了。

第一次获得影帝的庆功宴上,柏卿按下试图跳出来的心脏,硬着头皮去邀蔺凝茗共舞,他伸手出去时紧张得快要窒息,蔺凝茗却爽快地应了他,任他搂住他的纤腰,舞了一曲华尔兹。

虽然还是感觉到一股杀气,但柏卿没有理会,他想把自己交给蔺凝茗,只是蔺凝茗是个君子,没有答应。

不要紧,他可以等,他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。

可是在那场交通意外后,柏卿才知道蔺凝茗心中早就有人了,而那个人竟是桓曜湘。斯人已逝,蔺凝茗近乎自毁,甚至为了查明真相,甘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。

柏卿在医院时哭了好久,他的腿很疼,但心更疼,陈珍上班前总来病房看他,他总是红肿着眼睛,可怜兮兮地问陈珍:“你怎么不去陪着茗哥哥?他如果出事了,该怎么办?”

“蔺总下了命令,让我不准管他。”

“那你能做什么?”

“听从他的命令。”

柏卿气得打他,他向来是个戆直的人,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柏卿,只边挨着打边道:“你别再操心了,蔺总是个oga,跟你一样。”

“??什么?”柏卿不打陈珍了,“茗哥哥??茗哥哥是??我、我是喜欢同性了?我——我不在意——”

“蔺总喜欢桓总,他不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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